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印度,沒有真正的沙發衝浪

以下純屬個人意見與個人經驗,或許是我運氣不好,提供我的故事給大家參考。

故事一:

「你有請他喝茶嗎?吃東西?給他任何回報?」在尋求一個銀行警衛幫忙打電話給第一位沙發衝浪主Chiru後,Chiru終於在遲到30分鐘後出現,並且給我上了印度文化第一課,他說『印度人們很熱心幫忙,但是你必須給他一點回報。』原以為這只是輕如鴻毛的一句話,卻後來的日子中一一驗證。

嚴格來說回報,不是我來印度的第一課,印度人的時間觀念才是。下飛機後等待公車到Chiru家附近,因為一路上的大塞車,加上Chiru在一開始說他僅會等待10分鐘,即使揹著10公斤的裝備還是頂著超高溫狂奔至約定的地點,並準時到達,Chiru卻在遲到許多後慢條斯理地出現。

Chiru是個印度文化的『好導師』,他親自示範了遲到回報。就在相遇後Chiru要我嘗試在旁邊的一攤早餐店,一種用餅去沾旁邊的馬鈴薯咖裡的印度料理,味道出乎意料的好,但吃完後他要我去買單20Rs,我想這是他介紹美食給我,而我為他早餐埋單作為回報吧。一開始這種回報我不以為意,因為身為沙發客簡單的一頓飯絕對沒問題,但這個回報,卻在後來的計程車費、公車費、甚至他們家的糖,都被直接要求埋單,這時候我才真正的體悟到,回報的概念似乎已經侵蝕了他們對沙發衝浪的定義,身為沙發客不是僅想得不想給,但這個給跟予的概念應該是建築在文化交流上,而不是金錢的回報

        Chiru之間的相處很短暫,但他給我的衝擊不亞於這座城市給我的衝擊;借宿那晚,雖我已表示不想有夜間活動,他還是擅自帶我去他朋友家,他的朋友是很和善的婦人,我們不僅有愉快的聊天,更嘗了道地印度家庭晚餐。即便如此,不尊重客人的意願,加上要客人出車資,這些不可能出現在台灣人待客之道的行為,讓我感覺像是街頭騙子找到了『免費車票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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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Chiru在早上自然醒睡到快10點,然後跟我說他很忙)

故事二:

       在菩提迦耶的沙發主中,有一名擁有許多評價,看起來正從事慈善事業的年輕人,他雖然很抱歉無法提供我住宿,但願意幫我找到很便宜的Guest House,在做好大不了去寺廟掛單的心理準備後,我踏出了迦耶火車站,如同許多沙發主要你到這個城市先想辦法連絡他,在跟嘟嘟車司機殺完價後,直接請嘟嘟車司機與沙發主聯絡,成功地抵達菩提迦耶。沙發主Pankaj,微胖的體型、黝黑的皮膚,用燦爛的笑臉與熱情的手掌在路上接我,並且在嘟嘟車司機無法找零的情況下先墊了車費,一切看似那麼的美好,我搭上了他的檔車前往Guest House

        到了GH後發現原來Pankaj與這間GH關係匪淺,但價格實在漂亮,一張大床的單人房,一晚僅要200盧比,甚至比寺廟掛單來的便宜,似乎沒什麼好抱怨。放完行李Pankaj二話不說騎機車向我介紹了幾間知名的廟宇,並帶我到有WiFi的餐廳吃中餐,果不其然的回報又出現了,Pankaj甚至什麼都沒說的讓我去買單,或許這真的是印度沙發衝浪的準則吧!雖然菩提迦耶的物價很便宜,但由於Pankaj顧及了我的胃,僅會到我到安全的餐廳,相對價格也會比較高,因此在幾次的用餐後我向Pankaj表示我僅能負擔便宜的食物,之後他也默默地減少他的點餐。在展示了菩提迦耶市中心後,Pankaj提到了在菩提迦耶近郊世尊成就前禪定的山洞,他表示如果找嘟嘟車的話大概要700盧比,而且不安全,嘟嘟車司機可能會丟包,而他可以帶我去那,但是由於距離遙遠,我需要負擔油錢約500盧比!!這一聽就知道不合理的油錢,但我是前也了解這區域不適合單獨前往,本來不抱著去的打算,卻因此有了一線希望,因此我就繼續演出這場戲,答應了他的邀約,看這印度沙發衝浪可以變出什麼花招。

        果不其然的500盧比將他見底的油箱填滿,而來回洞穴後連一格油錶都沒有減少,而我還被迫走過當年世尊走過的乾枯河床,是個很好的體驗,卻被建築在欺騙的情況下。填滿油箱的計畫在我離開的那天又開啟了一次,Pankaj告訴了我嘟嘟車從市區到火車站會比較貴,但是他可以只花200盧比的油錢帶我過去,比起來時的200盧比雖然貴了50盧比,但由於我離開時已經天黑,在天黑曾經發生過日本女生慘案的同一路段,我選擇把戲演完,讓他油箱有機會撐到下一個願意配合他演戲的沙發客。

        Pankaj是否完全是個「私人導遊」,最重要的一點在於他的主要事業:為失學的孩童們建立一所學校!他向任何遊客請求贊助,當然我身為他的肥羊當然不會被錯過,在菩提迦耶的每一天他都會提起贊助的事情,我表示最後離開菩提迦耶前看剩下多少再決定是否贊助他,事實上我想觀察他究竟是真的在幫助這些孩童,還是僅為了中飽私囊利用這些孩童。

        但到了最後我還是無法確定他到底是一名有愛心的假沙發主,還是無所不用其極的騙子,但在他邀請我買一隻雞到他家開一起開趴踢後,我確定他是個靠著遊客維生的假沙發主、真無牌導遊。那天他問我要不要到他家開趴踢,我可以負責買一隻雞,他會出其他的食材與負責烹煮,結果實際上僅是我買了一隻雞給他們的家人們煮咖哩雞,根本沒有什麼趴踢或是同樂,只是單純地看著他媽煮咖哩,更沒有其他除了咖哩以外的菜餚,但能吃到用牛糞當燃料煮出來的料理機會也不多,只能當成一種深入印度貧苦人家的體驗。與他相處了一個星期算走過大部分的菩提迦耶,也參與了當地人的宗教儀式、吃了當地人的咖哩,這一趟下來的花費不算太高,但卻能以較安全(出入都有Pankaj跟著,如同導遊兼保鑣)的方式深入印度最窮困的省份,算是很划算的交易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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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到現在還是不知道Pankaj教小朋友是在演戲,還是真的希望他們好)

 

故事三:

        場景回到了加爾各答,這次我這趟印度之旅最後一個相約的沙發主,有了前兩次的經驗後,這次格外小心,僅安排見面而已,如果有什麼不對就直接掉頭走人,心想最差的情形都遇到了,自以為沒什麼好擔心的前往赴約。沙發主Harsh Gupta是一位年輕人,表示能推薦我住宿的地點,並且可以介紹我這座城市。在到印度前,我們聯絡了一段時間,他也提供了我一些資訊,而我們約見面的日期也改了好幾次,到了見面前兩天又表示有工作而臨時推延,看起來是一個半工半讀的印度青年。

        Harsh第一次見面是在聖彼得大教堂旁的科博館,Harsh表示要從這裡開始介紹,很不幸(還是很幸運!?)的科博館整修中,因此我們直接前往維多利亞紀念堂,途中遇到了衝出來要錢的流鶯,Harsh掏出了兩張10盧比一起幫我打發了他們,沒有要我出錢,讓我覺得或許這次的沙發主是我想像中的沙發主了。到了維多利亞紀念館後Harsh表示由他去買票,要我在門口等,並向我要了學生證,我想說或許他想要幫我買當地人的便宜票或是學生票,又或者不需要我去人擠人而叫我在門口等,站在一個相信的角度,我沒有太大的懷疑就讓他去買票了,可是在入場後他迅速的將票根收起來,並說票價為150盧比,我向他表示我有收集票根的習慣,但Harsh以怕有人之後要查票,之後再給我而搪塞過去,雖然我起了一點疑心,但想說之後可以拿到票根,因此也沒再追究。而Harsh買的票僅能進入維多利亞廣場花園,要進入紀念館的票還需要另外買,需要1000盧比,但超過我預算太多,Harsh表示他可以試著去殺價,可能可以殺到500盧比,在認真考慮後我決定讓他去試試,他煞有介事的去跟警衛攀談,回來表示任務失敗,因此我們轉戰一間百年老店,他帶我去喝非常特別的飲料,這飲料是「百事可樂調酸奶」,喝起來像是有氣的可爾必思,他迅速的喝完他的飲料並搶的去結帳,回來表示一壺370盧比,但由於沒有小鈔可以給他,並且在他試過幾間商店後,接沒辦法把大鈔兌換,因此我只好同意明天見面時再給我找零。

        我開始有點懷疑他的真實性,而當晚他又表示臨時有工作要推延見面日期,我就藉此一天的空檔,重回維多利亞紀念館,意外地揭開驚人的事實,進入花園的票價居然只要10盧比!而進入紀念館的票價是200盧比,之後我憑著印象找到了那間餐廳,前一晚藉著要寫部落格的理由,問了Harsh飲料的確切名稱,順利的問到價格,不意外的是120盧比,確定了Harsh只是個單純的騙子,比起前兩個沙發主更為惡劣。搶著買票、買單與隱藏票根等等的動作,都是為了要騙我,所謂的殺價根本只是一場戲,在印度的公家機關是沒有殺價這回事的,我甚至懷疑他到商店裡面根本沒有要把大鈔找開的意思,只是演演猴戲,一心想多拿一些錢。

        Harsh食髓知味,並未就此滿足,因此隔天又出現赴約,但這次我擔心如果揭穿他的真面目會有危險,因此堅持約在飯店附近的大馬路,並提前到現場看他有沒有其他的幫手、更重要的是確定距離最近的警察位置,確定一切都沒問題後就現身與他交談,一開始Harsh在我的堅持下,不情願的把之前的找零還給了我,並向我說「你擔心什麼,我比你還有錢呢!」於是我拆穿了他的面具,並表示如果他不想還我也沒關係,但我知道他的真面目了。

        這樣看似很勇敢的舉動,實際上很危險,因為Harsh一直說著不然我們可以再去一次這些景點,如果他真的騙我會賠償我兩倍之類的話,就是想要我跟他走,不知道背後到底有什麼陰謀,於是我快速的離開現場,還回頭注意他有沒有跟來,現在回想起來還是覺得是非常危險的舉動。(事後在沙發衝浪的網站上他自己把帳號刪除了,我相信他會再申請一個新的帳號,希望不要再有人上當)

 加爾各答_維多利亞廣場3-1  

 (Harsh的拍照技術很爛,跟他的騙術一樣需要加強)

 

        這三個印度沙發衝浪的經驗,十足的幫我上了扎扎實實的一堂課,在印度沒有最差的情況,只有更差的情況。你必須認為任何一個接近你的人都是要騙你,不要覺得10個人中唯一的好人這麼幸運被你碰到,以這種心態在印度遊是最安全的做法。當然並不是說印度沒有好心人,我在加爾各答的公車上也遇到很好心告訴我在哪一站下車的路人、甚至有沿路介紹景點給我的公務員大叔,但如果是有關更大利益的事情,先假設他們都是騙人的,再慢慢檢視他們的真實性,是這三位老師教會我的印度生存準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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